2020年春节伊始,年味混合着武汉疫情所带来的日渐紧张的氛围,使人们很难从新年的祝福声中回过神来。关注近期新闻报道的状况,疫情将要扩散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想,所有人不得不停下原定计划,或主动或被动参与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来。当人裹挟于高速运转的社会机器身不由己时,个体的感慨只能出于无奈,而当下疫情所构成的社会危机却令这架机器短时间骤然缓行、渐趋安静,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人的本然生命遭遇威胁的时候,什么学位文凭、社会身份、宗教信仰这些附加于人的限定其重要性瞬间变得不明晰起来,危机还原了人最本然的状态,每个人不得不思考自己的现实处境。不过,缷去原有符号界定的赤裸的人虽然更倾向于本真的人,难道在这个时候就真的可以褪去人的责任与义务了吗?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几希”者怎会是出于身份的界定?良知之仁焉能是人的本然生命所无?虽然普通人不能像医务工作者那样肩负誓言的承诺而必须直面病毒的肆虐,但面对他们无畏的献身精神,面对相关的海量微信报道,面对越来越多的感染者与病逝者,谁能无动于衷?远离疫区的人们该怎样作为?如果说,疫情的危害是人类因自己之前的过于放任迟早会付出的惨痛代价,那么,后续的我们该如何引戒、知止? 昨夜一场雪,今晨天已晴,放眼窗外银色天地,此情此景不正如数日前自己所填《沁园春·疫情所感》的结语吗?“新春际,雪后清蓝域,一线光明。”无论怎样的过往曾经,响应大局所需,作为这场疫情无可回避的每一位亲历者,谁能放下应该担负的责任? 自作诗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艺术从未离开过生活。蔡邕说“书肇于自然”,这个自然并非仅指我们眼中的景观世界,而是指我们全然的内外在世界。因此,书亦肇于生活,更肇于心灵。疫情似乎从另一角度提醒我们,节奏作为生命本质律动的表现,不注重节奏的一味加速,同样是人不能知止的放任。“率性而知止”从现实世界所及的每一个角度警示人们,即便你依据本心本性行为处事符合天道,也不能随心所欲,不知止的欲望正是潘多拉盒子,谁打开它,谁就必须承担后果。生活自有节奏,心律的节奏显现生命犹存,艺术何尝能离开节奏?艺术创作的全部形式语言,从某种角度说可以归结为艺术实践者以诸种节奏形式对人类内外在世界进行的仿生模拟。每个个体生命心跳节奏的差异构成了其形式语言选择差异的前提,尽管并不是所有的从艺者都能寻找到那惟属于自己的真正节律。而个体心灵的兴趣、爱好或者说心灵本来的律动,决定了创作者从感官世界万千现象中归纳、择取什么样区域的点、线、形、色,来表现他意欲中的造型与节奏,至于他究竟采用什么样的材质、形式,那不过是表现此精神愿望的外衣而已,在一个艺术家具备基本表现技能的前提下,心灵的选取才最本质。所以说,心灵的造型才是本质的造型,心灵的节奏才是本质的节奏,而心灵的境界才是艺术的境界,心灵的格局才是艺术的格局。书法作为中国人对内外在世界视觉呈现的意象化转译,更是以节奏为纲来映现个体生命对世界的即时性感知。 今天,我们幸逢华夏盛世,观览当代文艺蒸腾繁荣之状,不由得会追问,我们的文艺该如何承接前人的精神成就再续时代高峰?科技的发展,使现代人在巨量信息、广阔视域的刺激下,从普通大众到社会精英识见大增,人的普遍早熟与聪明程度似乎已然越过古人。但是,智慧毕竟不与聪明等观,智慧生自神识,是本心本性的灵明自觉,耳聪目明的思维敏捷者却容易流于外显,陶醉于对事物现象的钩连,明代吕新吾不就将聪明才辩归为人之第三等资质么?儒家言“知止而后定......则近于道矣”;老子讲“静为躁君”,庄子说“心斋”“虚室生白”;释家亦有“戒、定、慧”三学之教。安静乃躁动的主宰,心灵斋戒须减少欲望,澄怀始能见道;持戒在知止,知止则心定,心定促慧生。如果说中国古人在文艺上的伟大成就基于其对天人交互、物我相合的智慧感悟的话,今天的我们与之相较,所缺乏的恐怕恰恰不在于物质之优越,而在于心灵之安静。快捷交通、繁富信息、丰赡饮食等优越物质条件对感官的触动,未必能激发出高旷的精神境界,反而可能引带出更剧烈的意欲追逐。功利、应酬虽外显心意,但知止之戒才能护心自守。一切皆源心造,书艺的高华怎能离开澄静慧思。 自作诗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书法的研习与绘画相比,更依赖古人的经验。对于绘画,当然也需要临习前人,以期获取观察与表现自然的经验形式,但直接与自然的触碰却是绘画更为根本的途径,毕竟,自然的形色才是最基本的依判,而书法,研习的开始若离开前人的创造将无从下手,抽象的意味是古人从自然中的提纯,没有基于前人书写形式的深入体验,初学者无法直接将现实世界的视觉触动加以转化,更何谈将精神波动的变化以书法形式语言合理地加以呈现,因此,对于初学者,显然绘画的进入要易于书法的进入。这也就容易让人理解,为什么是否具备“古意”会成为书法品评中的重要因素?所以,对“古”意的探寻、分析,将有助于我们对该问题认识的深化。初习者为获取书写的形式手段,研究古人的经典碑帖,早已成为书法学习不成文的趋古途径。临习体会越深,越逼肖古人,不期然间,就进入到古人的精神领域,形式隐匿精神,与古人笔墨结构、神情意蕴的贴近,既是对古人艺术境界的印证,亦是对临习者个体心性状态的印证。然而获取古人面貌显然不是“古意”之本,尽管,拥有这样的形貌容易让人惊异于古人神情的再现。“他神”终究非“我神”,“我神”的塑造,是个体心灵借对古人形貌、精神的领悟所做出的回应,期间,自性的觉悟与辨识将引发个性化形式语言的重组再造,最终形式语言的鲜明程度取决于个体心灵自性特征的强悍程度。形式语言不过是外衣,因着装者个体心性生长出来的精神气质,与这件外衣的高度契合才能内外融洽、整体服帖,形成他真正的个人风格。所以,风格从心中流出,“我神”无法依赖复制。但“我神”或可面目鲜明,却未必古意盎然。入“他神”不过应古之形,塑“我神”不过掩古彰己,皆可能古蕴难明,真古难获。“古”究竟为何?怎样才能“古”呢?甲骨契刻、钟鼎金文在今天的我们看来,朴素苍浑、形迹斑驳,古遂而与朴、与老近亲;从时空界域看史前文明,古自然难处当下,预示久远,古便又蕴含远意,放眼望去,远方的事物浑濛浅淡,品评艺术随之又有“古淡”之说。远、淡与浑濛隐约间潜含着某种深意,“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古便又与“惟恍惟惚”的“道”建立起某种联系(关于“道”,可参见拙文“逐意”所析)。可见,古人对“古意”之重视远非技艺层面对已有书画艺术形式的沿袭,它似乎隐含着古人对某种难以企及之物的追忆。久的,淡的,远的,素的,混沌的,其实都是人在现实中对遥不可及之物的朴素表述。当历史语境中的人觉察到自身在文明开化的进程中,心灵因现实的繁难竞争而日趋杂乱,不断伪饰所致的矛盾、焦虑使心灵难复平静,那曾经朴素、单纯、真诚的生存环境就成为心灵渴望回归的乐土。孟子说:“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老子讲:“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童心内外一致,是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明明白白呈现在那里,毫无虚饰,天真纯洁发自灵明。虽然,成人的世界多生伪饰,但孩子的世界却未曾离开过我们半步,这正是造物的神奇,亦是生命轮回的神奇。最古莫过人类的童年,而人类的童年不正如孩子的世界?与我们并生的正是离我们最遥远的,生命的延续者正在我们的眼前重新坦陈我们所渴望的一切。古老的世界是一个纯净、天真的世界。原来古的真正含义是“童心”、是“天真”!就笔迹之所示追溯起来,不难看出,远古的岩洞壁画、初备文字意识的陶、石刻痕,正来自那满怀虔敬的天真之心,其笔下之稚气、简朴,浑然而不自知的醇古气息,才是最令深浸繁华浮世的后人所向往的天人之境。 人类社会发展中所隐含的这个悖论,实在是源于人心的复杂性,精神的胃口是永难满足的。精美、舒适、快捷的现实生活是心灵欲摆脱茹毛饮血般初级生存状态的必然追求,但精神生活却并不能满足于眼前现状已经获取的一切?当繁华精美唾手可得的时候,古朴、原始的气息便又成为意欲兼拥的新内容。心灵如同坐镇躯壳内的君王,有时候它或许忘记了,意欲什么都想并获,而躯壳却限定在具体的时空里。因此,人才从内部世界的反观中照现出“人心”与“道心”的合一,“超越之心”对“现实之心”的升华,“一心开二门”乃辟演出“真如心”作为那穿越时空的永恒之心,无时不刻映现于唯此一世的“生灭心”。书法该如何承载这位君王的寄托? 形式皆为限定。当那超越之心悬置浩瀚宇宙的时候,它从来就居于“中”道,而非处在任何“极”点,但当包裹它的任意角度成为它奔趋方向的时候,起点便成为它的一个“极”点,选择就意味限定。以书法传情达意,自有它的限定,但透过点画线条,人们对书写者心灵的窥视,打开了心灵向世界展露自己的又一个窗口。虽然“心同宇宙”,但此心之渺小并不能真正洞穿宇宙真相。“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人类在科技领域的突进收获满满自信的同时,却发现已知面临未知世界时,几乎算不得沧海一粟。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从书法形式技巧掌握的角度说,以书达意,离不开技术的积累锤炼,技术是表达的基础,却不是达意之方向。若要以技进道,仅仅依赖技术的精进却往往适得其反。“弃书诀得书魂”,放下技术,放下所事专业领域的形式规则,放下身外的一切羁绊,心灵方可能洗尽尘滓,而实现庄子所谓的“朝彻,见独”。李东阳诗有“洗句复洗句,洗句在洗心”,洗心就是放下的方式,当心灵回复光明澄澈之时,佳句、清句的获得自然不期而至。为了实现生命能够完成光明圆满、照见至高至大之境,“法尚应舍,何况非法”,那我们所斤斤计较的勾挑兼备、形神毕肖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身在其中意识便难逸其外,“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人果真能揭示宇宙现象之后那不可言说的永恒之道?为什么要“以心传心,不立文字”?因为任何语言文字都不能准确说出它是什么?但去感知它却又不能不借助语言文字,否则,何来这样的禅语?如果宇宙大爆炸起于137亿年前的理论假说成立,我们今日所观测到的静谧太空,不仍在飞速膨胀?身处宇宙内部的我们,如何印证静与动谁主谁从?既然静止与运动相辅相成,为什么古人认为书法应“十迟五疾,十藏五出”?是因为今人生活节奏快过古人,所以今人的笔下就应该快过古人、露过古人?古人没有我们今天所见之大、之广、之微,那我们笔下的世界就能超越古人作品境界之大、之广、之微? 自作诗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书法生于用笔,成于结字,终于谋篇。对古人运笔之法、执笔之法的寻源探究,作为史学考证的内容的确不失为一项研究课题,但后人尽其所能的推想考证,对于书法实践,却并不一定具有指导意义。笔法的真正奥妙,并不在执运。依据仿生学的要义,其核心目标不过是:如何恰到好处地运用毛笔的弹性书写出富于生命力的点画线条。基于此,无论坐还是站,五指执笔还是二指单钩,低案还是高案,生纸还是熟纸,硬毫、兼毫还是软毫,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执笔无定法,但使虚而宽”,关键是“惟笔软则奇怪生焉”,所有的办法无外乎怎么使这柔软之毫发挥弹性,焕发神奇,散毫能凝聚,倒而能复起。临于实战,衄挫、提按、藏逆、调锋、转笔、疾徐、中侧、倒起,核心就一个,笔迹的凝实饱满、鲜活有力。结字诸法,当然也不离仿生,却样板于前贤经典,临古、化古不外乎对基本造型规律的领悟,方圆曲直、横斜聚散,舒朗匀称、支离丑拙,从点画的形态,到单字的造型,再到通篇布白,什么样的造型特点映现什么样的性情心理,造型与笔速、力度之变相配合,心灵嗜好随之显现。法因人起,法亦因人灭。入他神不是目的,成我神也不是目的。贴近是为了离开,研习经典是为了让我们如何透过前人的创造,遗貌取神、理解规律、认识自我、触碰自然;自我面貌的塑造也不过是途经驿站,入我神既是对自性的回响,亦是与他神差异性的梳理辨析,目标依然不离与自然的交互印证,成就天人,从而实现个体心性的自我升华与完成。质的改变离不开量的积累,但面对不同的个体心性,质的升华却并不一定源于数的累加。了悟自性,才是质变的前提。追寻心灵波动,书法形貌的变化随机显现,此时的面貌,未必是彼时的面貌,凡有所相,皆是虚妄。破除外相的限定,一切皆是成就此心的途径。“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生命的追问缘起于对外部的探知,却终于对内部的照见。万法归心,法由心造,内观是为了更好地与察外互证。 03年非典,正读研究生二年级的我从央美骑自行车回清河小营的家,慢慢悠悠两个多小时,骄阳下的街道竟见不到一个人,好像空气杂有病毒,呼吸透着小心,其时颇为紧张。十七年后的今天,疫情感染的严重程度比之以前厉害得多,每日待在家里读书写字,偶尔外出添购家用,街道、商场竟也有不少与我相同者,是病毒弱小了?还是人们普遍成长了?对病毒的恐惧的确大减从前。偶尔与家人随网上健身节目操练一下,才感到身体诸多部位早已疏于管理,也才知道针对具体部位健身竟有不同的操练办法。生活真是有趣。书法作品的点横撇捺、折竖弯勾,那一处笔墨不需要充满生命力的表现?篆隶楷行草之所以都要涉猎,不是要你真正五体皆精,而是要你在明了书法源流正变的前提下,亦知晓如何借诸体的交融互筑去锤炼笔下点线的每一处细节,而这些不正如我们借体操运动对自己身体进行的全面塑造? 梦中又入深山,山洞里竟藏有一枝神笔,醒后不觉哑然失笑,李世民说:“心若不坚,字无劲健”,虽是论笔,实则言人,人生在世倘寄志身外,何来心灵独立?更欲赖何成就书艺? 自作诗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满庭芳·书意》 2018年6月10日 率性凌空, 倏忽电走, 坠石急落青穹。 乘风而至, 飞瀑泻流虹。 展翅如鹏远逝, 开合处、天地凝容。 飘然去, 回旋山谷, 隐隐若游龙。 清风, 拂柳叶, 琴箫韵雅, 刚柔兼通。 似初月纤纤, 云起云从。 万象化身笔墨, 苍藤卷、势转千峰。 成书意, 非关小技, 大道在心胸。 《满庭芳》 2019年9月13日夜,中秋,雨后微晴,深云遮月,子时复出,明镜中天,澄怀独照,乃成此篇。 凉夜悄围, 霓虹化影, 已然秋雨寒增。 院林徐步, 池水暗浮荧。 尽隐园中所见, 金光缀、点点成屏。 虫声起, 远灯夜话, 毕竟几人听? 无凭, 星月蔽, 幽悬互置, 宇外飞腾。 座中未觉行, 万里千程。 难掩桂华朗现, 古今对、浣洗心容。 时空去, 与卿共饮, 此月入谁盅? 《沁园春·鼓诗》 2019年10月2日,夜,于国图音乐厅观李真贵教授师生音乐会。友人巫娜,古琴助音,足堪妙享。鼓诗激荡,心境波澜,书之无声,乐之无形,幽微玄妙,超然所寄,情感同根,节律为本,共发心语焉。 盛世无疆, 中国华诞, 夜阑清青。 把霓虹贯影, 琉璃晕染, 长街焕彩, 万象峥嵘。 鼓乐歌诗, 高山流水, 柔指空灵谁领风? 轰然响, 若滚石奔跃, 腾转飞龙。 将军列岸旗旌, 遥望去、凯旋渔舟已陈。 锦鸡鸣山路, 铿锵啄步, 戏游春涧, 悄语叮咛。 重按轻提, 笔中精妙, 急缓凌空写此翁。 归大曲, 淡然轻槌落, 逐意书踪! 《临江仙》 2019年12月29日夜,好友巫娜相约,与李真贵先生及家人宴饮欢聚,感怀人与艺,畅谈古与今,欣胜之至,归而记此。 夜影婆娑翁与卿, 性情终使缘临。 家常老少辣乡音。 莫惊回首事, 莫叹此时欣。 艺事归心成万法, 谁能忘诀得神? 鼓诗琴画尽相询。 谆谆轻细语, 平淡乃天真。 自作诗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书写古人文字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化古习作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20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石门颂临作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对联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创作时间:2019年 作者:刘明才 艺术家简介 1972年生于四川蓬溪。1993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艺术教育系,获文学学士学位,2004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一工作室,获文学硕士学位。2019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院,获艺术学博士学位。现为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绘画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