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墙壁,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呈现出一抹暖暖的黄色。未进其门,先闻其声。记者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拐弯儿进去,果然是别有一番洞天。工艺品、古旧家具、古旧字画书刊、古玩四个区,数不胜数的摊位,令置身其中的人应接不暇。
记者在路人的指点下,找到了书画长廊。一大溜儿两排交易房内,作品陈列的满满当当。
“可以再坚持一个9年”
记者驻足于一副气势宏大的山水画前,忙忙碌碌的店主看到记者,竟很自然的攀谈起来。这家店店面看起来很小,有砍价的买主,有忙着送去装裱的工人。据店主介绍,这些画大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年少时就狂热的爱上了画画,于是只身闯北京,经营起来这家小店。记者目光所触及之处,都是店主的作品。它们或惟妙惟肖、或栩栩如生。
腼腆的外表,并不入时的打扮,一开口记者就听出了江浙官话的味道。
“我画画已经9年了”,谈到画他的眼神开始兴奋起来。记者指着面前的画问道,这样一幅画需要创作多久呢?他比手划脚的介绍起来“这是上次我去衡山写生画的,足足画了一周,我就待在山顶画啊画,都觉得自己走到画里去了……”,记者听着他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画画的生涯,虽然气温零下,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热情,他拉着记者一幅幅的介绍,这些画在他眼里俨然成了有生命力的精灵,成了跳跃的音符。
“一天能卖出多少呢?”当记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神色黯淡下来。
“9年了,当初我背着一个背包,从苏州坐了一天的火车到了北京,可是9年过去了,我还在这里,没有钱,没有房子”,说到这他突然用手一指自己悬在墙壁上的一副名为《远眺》的油画,大声说到“可是我觉得我是有未来的,我想自己可以再坚持一个9年”。
据店主的介绍,年底了,来买画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周六周天,“我这里最贵的画是朋友寄存在在这卖的,6万”。
“不买也可以进屋看看”
记者出了这家店,一直往前走。
顺着画廊一拐弯,记者被一家店面上的卡片所吸引,“不买也可以进屋看看,屋内有暖气,欢迎”。腊月的北京城,久站屋外确实有些寒冷,加上这里人脉稀少,更是增加了几分寒意。于是记者推门进去,一进屋就是满心满目的墨香,“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在一堆字画后面,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士正专心的勾勒手下的花瓣。见有人进来,她抬起头宛然一笑“请随便看看吧。”这怀旧的音乐、这悬挂于墙壁上的一幅幅山水画、这摒弃闹市喧哗专心做画的女子,在记者看来就是一副美不胜收的图画。
记者怕扰了人家做画的兴致,于是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店里慢慢的欣赏起画来。“这些都是我画的”。不知不觉女主人已经站在我身后。
记者问道“您是画家么?”,女主人婉尔一笑“咳,就是瞎画呗。小时候就喜欢,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5岁开始痴迷上这个,今年已经三十年啦”。
记者听着女主人介绍自己的经历,这一幅幅画俨然是被作者寄予情怀在里面的。青山绿水的南方山水,还有气势宏大的北方山川,人常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纵然外面灯红酒绿热闹喧哗,但是身处闹市却能在一方简陋的画室里,专心致志的画山画水,这大概就是一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得不到的境界吧。
女主人说完这些,又径自去坐在案前,专心的画起来,记者在一旁观看,只见她每一笔都既小心又从容、既笃定又淡然。“你要是喜欢,就在店里多坐会儿吧,外面冷”,女主人仍然低着头,专心的画着。记者道谢后,走出这画室,伫立在门外,看着里面在埋头做画的店家,听着从门缝里传出来的罗大佑的老歌,突然觉得真实不虚此行,能见得人间如此之美景。
不知不觉已黄昏十分,落日余辉下,记者站在这画廊的尾端,看着忙着收拾自己家当的小商小贩,看着淘到宝贝兴高采烈离去的买主,看着下班形色匆匆的行人。街灯初现时分,这里的每一件古玩旧物、每一件书刊字画,都是那么的富有生命力和神秘感,而夜幕下的潘家园,竟如此的生动和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