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春,徐悲鸿赴欧洲举办个人画展,“在欧洲各国一路挂过去”。在莫斯科国立博物馆展出时,苏联对外文化局局长阿洛赛夫向徐请求:在国家博物馆画展揭幕式上,请为观众作一次画马的现场表演。徐欣然同意。开幕那天,盛况空前,观众把展厅挤得水泄不通,苏联闻名骑兵元帅布琼尼也兴致勃勃地赶来观看。布琼尼半生驰骋疆场,为国家屡立奇功,素来爱马成癖,加上早闻徐悲鸿画马专家的大名,更是逸兴飞扬。他挤在观众群内,聚精会神地看着徐用中国特有的宣纸和笔墨当场作画。只见徐从容吮笔理纸,行笔走墨,片刻,一神形兼备、势若游龙的奔马跃然纸上。观众为徐的绝艺所倾倒,整个艺术大厅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多么奇妙啊!”骑兵元帅布琼尼更是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兴奋地拨开他前面的观众,疾步走到徐悲鸿面前,举手向他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恳求说:“徐先生,请您把这匹马送给我吧,否则,我会发疯的!”徐被布诚恳而又幽默的话逗笑了,点头答应并落款签章,将《奔马》图赠给了布琼尼。
布琼尼像打了胜仗一样欢喜,他和徐热烈拥抱并大声称赞道:“徐先生,你不仅是东方的一支神笔,也是世界的一支神笔!你笔下的奔马,比我所骑过的那些战马更加奔放,更加健美!”眼前的这一幕,使人记起杜甫的咏马名句“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布琼尼戎马半生,向来把驮着他纵横驰骋、历地过都的战马当做勇敢的将士、侠义的豪杰和忠实的朋友。更何况徐画奔马,再现了布氏心中“可托生死”的忠勇形象,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心理渴求,引起他无限的遐思和想象。此时徐悲鸿手中的笔,早已幻化成布氏心中的一枝笔。这不很形象地说明徐悲鸿艺术的巨大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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